说有三丈来高,树顶处光照不及,又有夜风吹拂,三盏花灯悬挂在树顶不住摇晃,可不容易射中。
“表兄,你可有把握射得中?”段宁江的声音传来。
一个倨傲的男声答道:“不过射一盏灯,如囊中取物般简单。”
冤家路窄!丹菲在心里暗骂了一句。
崔景钰身披一袭华贵的雪白狐裘,自人群中走出,霎时吸引众人目光。沙鸣这里常年只见粗糙的壮汉,极少有他这样精致优雅的贵公子。围观的少妇女孩们顿时春心荡漾起来。
“我道是谁呢!”丹菲低声讥笑,“这崔郎非但是个散财童子,最爱拿钱打人脸,原来还喜欢花钱打自己的脸呀。”
“什么?”刘玉锦变色,“他就是那个……”
崔景钰冷漠扫了丹菲一眼,伸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弓,搭箭扣弦。
丹菲抄手,好整以暇地看着。
嗖地一声,铁箭飞射出去,箭头折射着火光,如流星一般,穿过树梢的铜环。箭羽擦过铜环,铃铛摇响。
众人大声叫好。
丹菲挑眉,仔细看了崔景钰一眼。
这一箭干脆利落,力度也拿捏得恰到好处,可见此人也并不全是个纨绔花架子。
“阿菲,咱们不能让他抢了风头!”刘玉锦气得握拳。
丹菲本就被崔景钰刺激出了好胜之心,不用刘玉锦再鼓动,随即搭箭拉弓,一箭就把第二盏灯射下。
崔景钰再向丹菲看来,眼中多了几分受挑衅后的兴味之意。
丹菲把玩着最后一支箭,朝他投来挑衅的一瞥,随即盯住了最后一盏,也是挂在最高处的白鹿灯。
崔景钰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。
他和丹菲同时拉弓。
弓弦和鸣,两支箭同时射出,带着微光,朝着最后一盏花灯而去。
眼见就要射中花灯,只听锵然一声脆响,两支箭竟然在空中相撞,击起一星火花,如折翼的鸟儿一般坠落。
看客们不禁一阵唏嘘。
刘玉锦登时气得大叫:“好生卑鄙无耻!明明我们就要射中了,却半路截了我们的箭。”
崔景钰不同女人争辩,只朝丹菲道:“小郎还想再比?”
刘玉锦微微一愣。
“没兴趣。”丹菲果断回绝,“你还欠我一声道歉呢。不过我也不指望了。你看来也不像是个敢作敢为之人,也不过看我是个贫贱小民,才会耍赖不认账罢了。”
崔景钰脸色一沉,“你说什么?”
“听不懂官话?”
丹菲嗤笑一声,拉刘玉锦就走了。她们俩仗着个子小,钻进人群里,眨眼就不见了!
段义云在一旁看了许久,这时才走过,摸了摸段宁江的头,“阿江累不累?景钰,你说的刘家人就是她?”
崔景钰漠然地收回视线,也不回答,再度拉弓,对准了最后那盏灯,
“中!”
箭精准地穿过铜环。
众人喝彩。
老板忙不迭取了灯,毕恭毕敬地递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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