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重柳晋才,是因为觉得柳晋才是整个柳家族房的希望。假设十二弟真能在政界出人头地,柳家族房的振兴便可预期。作为族房的领头人,柳晋文一直将振兴柳家当作头等大事。
不成想柳晋才的仕途却极其坎坷,一停职便是大半年。柳晋文十分焦虑。然而他不过是个大队支书,连个芝麻绿豆官都算不上,碰到这样的事只能干着急。
人代会即将召开,五伯认为机会来了。
“晋才,我有个想法……”
柳晋文是晚间来的,刚接过柳晋才递的一支“飞鸽”,凳子尚未坐热,就迫不及待将自己的想法往外端。
“碧秀,给五哥倒茶。”
马上就要插秧,阮碧秀也抽空回了一趟家。柳晋才见五伯急不可耐的样子,还是不愿缺了礼数,待到阮碧秀倒了茶水上来,这才对五伯说道:“五哥,你有什么事只管说,我洗耳恭听。”
“碧秀也回来了,刚好,来一起坐坐,商量商量。”
阮碧秀见柳晋文挺郑重其事,便即在一旁坐下。柳俊早已放下《傲慢与偏见》,搬了小板凳靠过来。
“晋才,是这样的,这人代会马上就要开了,我想选举你为柳家山大队的人大代表。”
柳晋才大吃一惊,忙道:“五哥,这可使不得。选人大代表,上头可是有规定的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
“咱们柳家山的人大代表,一向都是五哥你吧?”
“没错,自打当上支书,柳家山的人大代表就一直是我,嗯……有十六七年了吧。”
“那这次上头改了意思?”
“没有,上头的意思,还是我。”
柳晋才就苦笑起来。
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,向阳县人大代表的选举,候选人历来都是上头先指定了的。纵算是大革命期间,这一点也从未变过。
“五哥,既然上头还是这个意思,咱们私自改了这规矩,怕是不妥当吧?”
“我也知道不妥当呢。”
柳晋文是个直姓子,倒也并不拐弯抹角。
“但是他王本清不让你出头,我偏就不服这口气。晋才,五哥知道,你没犯什么错误呢,无非就是不照他王本清那一套做。县里他王本清说了算,咱管不着。但柳家山的事,也轮不到他王本清插手。我就要让他知道,这人民群众心里,到底是怎么想的。”
柳俊不禁暗暗叫好,两眼烁烁生辉。论胆色,五伯真是没说的。
阮碧秀担忧地道:“五哥,这样做行吗?上头要追究起来,怕是……”
“怕是我这个支书都做不成,是吗?”
阮碧秀也不避讳,点了点头。
柳晋文哈哈一笑:“碧秀,我知道你是怕我担责任呢。不过我也告诉你,不管换谁来做支书,咱柳家山的事情,还得我柳晋文说了算。”
这话一点没错。柳家山大队柳姓人口占了一半,作为柳家的族长,无论柳晋文做不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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