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,肌肉被汗渍打的微微湿润。
“别,这样。”
男人的声音越发暗哑。
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,强迫自己起身抽离,微微喘了一口气。
邹尘盯着少年脸庞,神色复杂,一滴汗珠从他下巴滑落,砸在白秋的脸上,他敛眸:“别这样……白秋少爷,您喝醉了。”
男人的神色落入眼底,白秋睫毛的微微颤抖。
“醒酒汤应该快到了。”
男人调整呼吸,起身理了理领口,少年并未有其他多余的动作,大约是方才折腾累了,如今看上去格外乖巧。
邹尘身形挺拔,不急不慢的走出酒店房间,看上去依旧自若,淡然。
关上房门的瞬间。
男人有些狼狈的靠在墙上,他大脑有些胡乱,他试图整理纷杂的思绪,无果。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少年柔软的唇。
邹尘有一瞬涌起纵容下去的心思。
只是一瞬。
白秋是清醒,还是无意识?
若是无意识,他只觉得自己的卑劣清晰可见。
若是有……
男人靠在墙上。
邹尘不清楚,他现在是什么心情。
他更不清楚的,是少年的心意。
就像是只会设定程序不停工作的机器人,缠上了名为喜欢的丝线。丝线杂乱无章的裹住全身,超出程序外的存在让他不知所措。
稍不留神,就会被丝线绊倒。
可他不知道怎么做。
才合适。
简单粗暴的扯下丝线,还是理清。
毫无意外,前者更加容易,简单。
但……那是机器人重复往返生活中。
第一次出现的色彩。
邹尘缓慢的吐出一口气,目光落在手腕的表盘。
已经过去五分钟了。
他脱下凌乱的西装搭在手臂,下楼,要了一碗醒酒汤,酒店的醒酒汤是姜汤,加了红糖仍然带着一股姜的涩味。
白秋很喜欢甜。
邹尘朝酒店前台要了两块奶糖,攥在手里,他拒绝前台小姐的好意,端着托盘上楼。
白秋看样子已经睡着了。
少年睡姿并不乖巧,四仰八叉,露出白嫩的双腿。
“……”
邹尘抿唇,别开目光。
怕白秋第二天醒来头疼。
他还是轻轻扶起少年,喊了一声,白秋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,乖巧的张嘴,男人握着汤勺,一点一滴的喂进少年嘴里。
白秋喝完,忍不住皱眉,委委屈屈道:“苦。”
邹尘犹豫着捏了捏兜里的糖。
人睡着了嘴里含着东西,很容易噎到。
他身上拍了拍少年的背,笨拙的安慰:“睡着了就不苦了。”
白秋:“……”
谢谢你。
邹尘小心翼翼的将少年双腿塞进被子里,掖好被角确认无误,目光不小心落在少见微微红肿的唇上,咳了一声才移开视线。
“少爷,我走了。”
白秋没有任何反应。
邹尘自顾自走到房门口,关灯,换鞋,推开门的瞬间他不受控的回头。
少年将被子过的严严实实,只露出毛绒绒的头。
邹尘有很多话想说。
但最终,他只是缓慢的吐出无数次出现在他想象之中,却从未说出过的两个字。
“晚安。”
晚安。
真陌生的词。
男人并未离去,他倚在酒店的走廊过道,目光落在房间号上,从兜里摸出一颗奶糖,剥开,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。
邹尘绷紧的身体才略微放松下来。
这两个字,他想说很久了。
从第一次离开孤儿院被收养,到第一份工作,面容和蔼让他早些休息的老板。
可惜。
男人垂眸。
收养他的人想卖掉他。
他的老板想让他顶罪进牢。
邹尘静静站在走廊里,直到天亮破晓,才下楼替少年点了一份早餐,出门,打车。
司机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,健谈的中年人。
他热情的询问:“去哪啊?”
邹尘报出地址。
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他,男人气质卓越,握着一件一看便价值不菲的西装,衬衫褶皱,面容略带疲惫,仍透露出贵气。
怎么也不像住在那种地方的人。
“您是去那找人吗?”
“不是。”
邹尘低头,淡淡道:“回‘家’。”
如果那里能称为家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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