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小不过方形窗口,两边铺设紫色软垫座椅。
康斯坦丁落座于燃有烛光一侧,凯撒则坐在另一侧,烛光透过窗口,向黑暗那一边蔓延。
两位君主各自面对隔板,相互看不见对方面庞,只有被教皇抱在腿上宁有时,虚虚地在空中垂下双足,蜷缩脚趾,像是寻找庇佑一般,往教皇怀里躲。
“PAPA……”
他仰着头哀求教皇,祈求他不要将他卷入与奥古斯都纷争。
教皇却没有看他一眼,冷淡得如同光明神祇。
——只是用双手,托住小孕夫肚子,然后揭开了他锦缎法衣。
他把那个怀着圣胎肚子、圣子隆起肚皮,对准方形小窗正中间,让不可一世征服者奥古斯都,透过那扇狭窄小窗瞻仰神迹。
无玷圣子孕肚,正好被凯撒,完完整整地收入眼底。
昏黄烛光,甚至在上面投出了一个黄色圆形光斑。
更使得光明神神迹,煊赫庄严。
……又无比地……放肆渎神。
宁有时:“!!!”
他面色绯红如霞,咬着嘴唇,仿佛不堪受辱,却只能用足尖勉强撑住地面,挺出肚子,被凯撒一点点观赏。
“这就是光明神降下灵胎弥赛亚,”教皇在烛光中道,“奥古斯都,你对光明神神迹,还有什么疑问?”
凯撒沉默地垂下眼帘,放在膝上双手无声攥起。
手臂上,一条条青筋毕露。
墨蓝色眼底暴虐,融成缓慢流淌岩浆。
“我,奥古斯都一世。”
他看着窗口,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。
他声音低沉浑厚,如同磁性河床,几乎化作实质,摩挲着窗口后方神迹。
“我是神圣罗马帝国君主,受教皇加冕皇帝,我疆域横跨大亚平宁、伽勒伯、罗曼群岛,一望无垠阿德隆海是我浴场,拉塞山区是我花园,巴别高塔是我伟业,我是凡间共主,也是光明神宠儿,我奥古斯都在此向圣子告解——我有罪。”
“圣子,跟我念,”康斯坦丁贴近宁有时耳边,腿面稍抬,绣着金边长袍扫过地板,将宁有时向上托高,“奥古斯都,你罪恶在于傲慢。”
宁有时足尖这下是彻底够不到地板了。
他小腿打颤,歪过白皙柔韧脖子,不敢让教皇鼻息触碰自己面颊。
他下眼睑泛红,眼睫毛被惶恐不安泪珠打湿,贴了一层在眼睑上,并不利索地跟着教皇念:“奥、奥古斯都……你,罪恶,在于傲慢……”
康斯坦丁又道:“身为受膏于光明神凡间君王,你本该向教廷献上全部恭敬与虔诚。”
宁有时磕磕巴巴地说:“身为受膏于……神凡间君王,你本该、向教廷,献上……”
“——献上我全部恭敬与虔诚。”
凯撒似乎无法忍受他口齿不清,打断他说道。
但罗马皇帝说出这句话时,目光却仅仅落在窗口处怀胎圣子身上,而非他膝上光明福音书。
那双粗粝、在战火中开疆拓土所向披靡手,竟在说话间穿过窗口,触碰到了圣子孕肚。
他把手贴紧宁有时。
然后向教皇问道:“可是,教皇阁下,您如何向我证明,圣子所怀,是光明神降下神胎呢?”
宁有时顿时浑身僵硬。
……连指尖,都被滚动流走热血烫得发红。
罗马皇帝看着那片倏然紧绷皮肤,还有皮肤下依稀可辨婴孩形状,缓缓说:“我需要检查,圣子是否无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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