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“池永一丰”的人抛出一句无赖似的辩解。
“眼花?呵呵,池永一丰先生,您想要用这么简单的言辞就否认同平手家的关系,恐怕是……等等!”佐久间信荣盯着对面的华服青年,同时念着“池永一丰”这个名字,心下灵光一动,突然想出不对之处:“好个无耻之徒!你明明是平手家的山内一丰,根本不是什么能登屋商人池永一丰!”
那“池永一丰”闻言,先是一愣,继而摇头轻笑,显得毫不慌乱,微微昂首道:“佐久间大人!你这番话可就有些令人发笑了,难道鄙人连自己的身份都能搞错吗?”
“哈哈哈!”佐久间信荣自以为抓住了问题要害,得意大笑,“山内一丰先生,您在织田家内部的确是个不起眼的人,但令尊山内盛丰,在尾张老一辈那里,还是颇有些名气的。如今您就算想假扮成商人,恐怕也来不及了。”(山内盛丰是岩仓织田家的家老)
被认为是“山内一丰”的青年武士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,有恃无恐地说:“您是怎么想的,那并不重要。您说我是平手家臣,不知道证据何在?”
“这还用什么证据?”佐久间信荣一声哂笑,“只要随便找几个织田家的人对质,自然水落石出。”
“是吗?”青年武士轻轻摇头微笑到:“可是,平手中务大人,一定能证明,鄙人就是个商人,不是什么武士。”
闻言佐久间信荣表示不屑:“平手中务大人,固然是天下闻名的智将,但也未必能一手遮天。”
“遮天是未必,但遮住您总是够的。”被认为是“山内一丰”的青年武士挑衅道:“如果当真聚在一起,就算平手中务大人说太阳是方的,我看您也没胆子反驳吧。别说是您了,就算是令尊也……”
“混账!”
佐久间信荣恼羞成怒。
山内一丰这番话,之所以格外难听,就是因为切中了要害。
表面上,佐久间信盛和平手汎秀都是织田家的重臣,地位不分上下。可实际上,二人在中枢的话语权和声望相差甚远。
佐久间信盛虽然也战功赫赫,但始终没有太多决定性的高光表现,经常被人议论为“靠多年资历和忠犬般的态度身居高位”。
而平手汎秀呢?大伙都公认,这家伙天赋异禀,万中无一,就算换个主君,也定能脱颖而出,为天下人所知。
在织田家内部,佐久间信盛于大政方针上基本插不上嘴,只能严格按照信长的命令执行。反观平手汎秀,则是少有几个被允许提出异议的人,而且这些异议多半都会被采纳。
明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,但真要摆明了内斗的话,确实不一定玩得过平手。
平手汎秀如果死撑着不承认他救走了“和泉寺社叛军”的首领,又能把他如何呢?告到信长面前去也未必讨得到多大好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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