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皎皎,映在如水的庭院内,剪出几道婆娑树影。
裴安在杯中续上清酒,与贺远之碰杯饮尽。
“王爷,日后大富大贵,不要忘了小的。”贺远之晃着酒杯,笑眯眯说着。
裴安笑笑,把玩着手中酒杯道:“远之,你真就打算做一辈子的商人了?从前的志向……”
“裴安不要说了,人长大了,志向也是会变的。如今我只想逍遥快活,当个纨绔。”
贺远之淡淡微笑,眼眸里闪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:“何况有你在前报效社稷,为民请命,也算是寄托了我的志向。”
裴安静静望着他,贺远之却不与他对视。
两人静静喝着酒,一杯杯下肚,都有些醉。
贺远之半趴在桌上,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看着裴安,咧嘴发笑:“嘿,你说,你这算不算因祸得福?三年前你得罪皇上,所有人都说你完了,可现在呢,你反倒是成了王爷,宁王。”
“或许吧……”裴安淡淡一笑,没有与他多说其中内情。
贺远之打一个酒嗝:“我跟你说,等你处理好农田之事,回到京城,我就追过去,和你一起开沐安斋,到时候记得罩着我。”
裴安苦笑:“若知道我罩着你的沐安斋,只怕是反而会给你惹来祸事,你倒不如去仰仗林凉儿。”
“林小将军是好,可你能甘心吗?”
贺远之仿佛看透一切,盯着裴安狡黠发笑,“我知道你因他而吃味,这种情况下,你怎么会愿意把沐安斋交给他?”
见裴安神色略沉,贺远之笑着道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你无非是觉得这个身份太大,将来处境定然不好,可我相信,以你的才华和本事,只要处理好这次的国田制一事,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,最起码,你会有立足之本。”
裴安凝视着他,轻轻一笑:“所以你到底是醉了,还是没醉?”
贺远之站起身,眼神迷离,含含糊糊道:“当然是醉了,不行,我头好晕,先回去睡了,明天我就不送你了,保重。”
“晚安。”
裴安没有去扶那道摇摇晃晃的身影,在院中静静喝些酒,他便起身回到房中。
林沐儿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妥当,明明白日里她还拿出那样多的东西,可最后,也不过一小箱的东西。
“聊完了?”
林沐儿敲一敲桌,上面放着一碗解酒汤,还没有凉下来。
裴安乖乖坐下来喝掉,点点头:“嗯,聊完了,本想要他去京城帮我,可他看起来却仍是不愿。”
“那就不要劝了。”林沐儿语气轻快道,“等以后你若是真的遇到难处,他看见了,自然就会知道怎么做,如果那时他依旧没有选择入仕,那说明他确实志不在此。”
裴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两人早早熄灯睡下,次日一早,便坐上马车,与林凉儿一同离开上京城。
不少亲朋好友都来相送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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