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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阿初没有想到，四太太温文而雅的外表下、涵意幽怨的字里行间投射出的竟是无限怨毒的杀气。

　　她等阿初作出回应。强烈的也好、懦弱的也罢、甚至恐惧的也行，他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。

　　四太太等答案。

　　“做不到！”阿初站了起来。“我做不到。”
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
　　因为，这将是一场杀戮，血肉横飞的杀戮。阿初知道，自己一旦深陷“复仇”的泥潭，加入所谓的帮派社团，自己将永远无法上岸。

　　“我从小就被残酷的生活所左右，我是一个被您、被荣家四太太收养的弃儿，是荣家大少爷身边的一个卑微的奴才。没有依靠，没有能力养活自己。是主子的恩养和怜悯，把我塑造成大海里流浪的一叶浮萍。这一叶可怜的、没有根基的浮萍，远跨重洋，吸收西学，努力做人，又被命运塑造成一朵完美的、出泥不染的荷花。这朵花虽然身体仍被禁锢水渊湖泥，可是，他的思想和灵魂是完自由的、干净的、美好的。我从来就不肯认命，不向命运低头，我自信可以排除万难，去争取自己自由的人生和家庭的幸福。我心意地、真诚地去爱，爱社会，爱民众，爱人生，我的生命中充溢着阳光和温馨。现，您要无情地打破我所拥有的世界，您要夺走我善良的本性。为什么？为什么？为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‘父亲’？您要我去讨还血债，您想过没有，我会不会答应您？”

　　“会的，会答应。不错，是我，是我把带到了荣家，是我，是我强加给一个非主非仆的难堪身份。可是，知道吗？无论何处、无论置身何地，都处强势。像极了我们的父亲！阿初，世上有太多的事情，无法从正常渠道解决。如果，二十年前我们就能将有罪的人绳之以法，那么，我也何必寻此迂道？牺牲自尊？”

　　“我不想萎缩一个阴暗的角落里，去布置谋杀的陷阱。我会因此而堕落，堕落成罪人。您懂吗？”

　　“那么，将我弃子养弟的恩情，放哪里？”

　　“我可以回报恩情，但是，我不会臣服于恩情。”

　　“有什么不同？”

　　“含义完不同。您诱导我杀人，您知道吗？”阿初显然很激动，他的情绪已经无法自控了。“我可以忍受歧视、疾病、痛苦、甚至死亡。但是，我不会、永远不会去杀人。这是我所固守的道德底线。我不可能去杀人，决不可能。我是医生，医生是治病救人的。您忘了我的职业吗？您叫我把这二十几年来所学到的知识、文化、道德、良知部抛荒，您叫我放下柳叶刀，拿起屠刀，去杀戮。而二十年前家业凋零、父亲遇害的一场灾难就是逼我去杀戮的唯一动因！我不能接受，接受这种恶性循环！”

　　“那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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