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?”
南楼曲望向女仙,一时没有开口。
他们确实从未这么早相会过,除却这次,应当也找不到时机了。
越 见他犹豫,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,道:“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?不妨直言,我也能相助一二。”
“不瞒月一仙君,”南楼曲叹道,“我并非早起,而是一宿未睡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几日前我曾予你那仙竹之笛,原本如何待它皆任你定夺,我也不该再问,”南楼曲见她果然有些不自在,隐去唇角的笑意,皱眉道,“可我昨日感应不到它的气息了。”
“楼曲仙君能感应到它的气息?”
“非是我,而是它,”南楼曲从袖中拿出一物,道,“它们本是一对,一支响起,另一支会遥遥相和,我昨日闲来无事取出了这支,却……”
越 起身,对他认真一礼,道:“抱歉,我一时失手让它落入了月池,不知为何再也寻不到了。”
“此仙竹遇水则化,”南楼曲道,“当日我从苦寒之地取来仙竹,又耗了许多时日才制成两支……可惜了。”
“是你亲手做的?”越 更为愧疚,道,“原本我今日是要去极东之岛,先带回两株,再向你赔罪的。”
她没有想过瞒他,只等做完力所能及的事再坦言,不至于太无礼。
谁知偏巧与应时耽搁了会儿,还未动身,就赶上了他主动问起。
“月一仙君费心了,即便带回,我也没有兴致再做一支。”
越 第一次见他愠怒,想到毕竟是她没有善待他的心血,他脾气再好也该有怨言,斟酌着道:“不如取来之后由我制成两支,一支留在月宫代替你所赠与我的,另一支给你,你也将我所做的弄坏,这样可否能出气?”
南楼曲以为她会软声宽慰,听到这话,顿时对她清奇的思路感到无奈,但也没有太出乎预料。
她待他虽好,却很有界限感,这因物件而起,她自然会用物件解决,而非掺杂什么感情。
南楼曲看着木头一样的女仙,提点道:“月一仙君,我看到仙竹只会更气。”
“我要如何赔罪,楼曲仙君才能消气?”越 轻声道,“此事怪我,莫要因我的过错而心生烦闷。”
“是要怪你。”
越 有些诧异,这话委实与他一贯的作态不符。
他素日与众仙相处,总能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,无论何种情景,都不会让对方感到困扰或麻烦,唯有舒适和放松。
此刻这么讲,大概是真的气过了。
“所以,合该做些什么来弥补失误,”南楼曲抬手示意她坐到身边,道,“月一仙君请。”
越 坐下,离他所示意的位置略远。
南楼曲见状,却是向她靠近了些,将手中的一沓白纸递给她。
越 翻了几页,认出那勾画的图纹是散乱的乐谱。
“南海龙王设下的群龙宴就在百日之后,我受龙王所托准备宴会奏乐的曲谱,”南楼曲以手摩挲过纸面,与她指背相碰时顿了一下才收回,道,“尚有几段未成,月一仙君可愿相助?”
越 迟疑道:“我于曲乐上的造诣远不及你,只怕帮不了多少,反倒误了你的事。”
“你我每日共谱,我再完善几分,总归出不了岔子。”
越 没有再推拒,道:“好。”
从曲乐司离开,越 往月宫的方向走去,隐约觉得不解。
她也好,相熟的仙君也罢,没有一个知晓仙竹古怪的特性,可见并非仙尽皆知,甚至是冷僻。
依着南楼曲的细心妥帖,为何没有提醒?
想到他光风霁月,又是与她相知的仙友,越 收了心思。
她怎能如此揣度他?
他终日忙着乐谱,忘了也是常事。
南楼曲回了书房,从案上拿起一卷工整的乐谱。
这才是他为群龙宴所谱的那份。
仙竹那般材质,他既予了她,就是等着被毁坏。
他知晓它在当晚就消失了,与众仙往来时更听闻了她在打探消息,又赶在她去极东之岛前,将她拦下。
再有意让她心软,顺理成章地应下他的请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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