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现了蛛丝马迹,这又该如何?眼睁睁看着虎狼秦军再现长平之战坑我赵人吞我赵土?你这是拿赵国在赌,王兄!”
赵迁随手抄起放在木格里的白玉砚台,往地上一摔,听着那砸得粉碎的声音,方才觉得好受些,从颤抖的口鼻间呼哧着吐出了一口长气。
赵嘉默然蹲下身,白玉般的指尖捡起锐利的碎片,用白帕包起打了个结又收入了木格里,然后轻轻拂去了掌上粉屑。
“若真有万一。”他顿了顿,“在大军攻过来前,秦国会先行灭亡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秦王囚生母于雍城不闻不问,遭天下人离心相背怒起挞伐。倘若此时,秦太后突然身亡的消息传了出去,你说六国该会如何想?”
赵迁怔怔着,两眼呆愣。
“他们会怎么想?”
赵嘉暗暗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。
“嬴政无忠义礼信,罔顾亲母生死,致使秦太后暴毙在外。乃是奸邪小人。”
赵嘉蹙起眉,似还是有些不明白,却倔强固执地不敢说出口。
“如此,我六国顺天道大义,扬孝亲之帜,合纵而攻之,就算秦有心伐赵,却也抵不住六国汹汹攻势,一旦函谷关破,秦国分崩离析,不但我赵国再无安危之虞,更是报了秦赵百年血海深仇。”
赵迁从来没什么本事,只会沉迷声色,一碰上政事,脑袋就成了一滩浆糊,愚钝得很。
他傻愣地看着赵嘉,似是有些怀疑。“会这么顺利?”
赵嘉逗弄着挂在窗台金笼里翠羽如织的青鸟,没有回头。
“……自然不会。”
燕、齐、楚、魏、韩各有各的心思,这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合纵攻秦,就没哪一次是真的齐心协力大功告成的。
只是无论结果如何,这毕竟是一次机会。
“秦太后久居雍城,防卫严密,难以入手。此次她离宫至洛阳,沿途少了戒备,是难得良机。”
若能得手,算是大幸,可若不能……也没什么损失。
他转过头,望了眼赵迁,眸底山河浮沉。
“秦国那边可有刺客得手的消息了?”
“没有。”赵迁摇了摇头,“他们捂得严实,我只知赵姬出了事,却不知道结果如何。”
他看着窗台旁,一半立于阴影里一半沐浴天光下的那人,玉冠乌,面如细脂,眉目挺朗。
他别开了眼。
“如今我才是赵王,王兄可记住了。下回真出了什么闪失,只怕王兄一条命都不够救赵国的!”
赵嘉转过身,殿内檀木作梁,碧玉作灯,绣满了云绡二月兰的青纱蚕丝帐被风吹起,映满了一殿如池浮影。
“迁。”
赵嘉低低叫住了他。
“我们养的那只豕……如何了?”
赵迁抬脚跨过门槛,没有半分犹豫地赌气回答。
“被我吃了。”
赵嘉默然无话,目视着赵迁趾高气扬地踏步离去。眼底如沉着一张深网。
殿里终是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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