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不言,听那清浅的笑意,皆感不寒而栗。
楚如絮一向最会察言观色,自是注意到师叔那日的态度,还有大师兄那位情郎再也没送信来之事。
师兄倒是一如往常的清清淡淡,但却与往日略有不同。从前他就像是暗夜昙花,孤寂,却又芳华绝代着骄矜。可现在,那皎白高洁的人似被撤了月光般,朦朦胧胧地笼罩上了一层连绵细雨。
有那么忧郁吗……
当然,他的牢骚也是一闪即逝。楚如絮知晓容锁玉与他们不同。他看似什么都不懂,但有时却明白很多东西,可他许是孤寂久了,任何情绪都在悄然中生出,再在黯然处消散。
他怕容锁玉初经情事就遭打击,照他那脆弱心理,许一蹶不振了都有可能。所以这几日都有来找他聊天,若不是邱盛言有课,也该来的。
“盛言虽出生商贾之家,可他那天赋不比我差,向来日后也能成大器。你那十年闭关里,让他好奇足了你!眼下才相处没几日又要闭关,照他那性子,是不定得哭鼻子……”
楚如絮想到邱盛言鼻涕喇撒的模样就想笑,但抬眼瞄容锁玉,却见其表情依旧平淡,根本没有以往的兴致盎然,只礼节性地稍稍挑了挑唇角。
跟他娘丢了魂儿似的。
楚如絮心底叹气。
为何容锁玉现在还有空跟楚如絮闲聊呢?因为出了点儿小意外,朱羽笺找不到人了。
陆珂见此状况,开始本有些不悦,但后面也渐渐转为了担忧。
明日就是七月最后一天,陆珂无法,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容锁玉,嘱咐道:“这次加了芳心蕊,药效应该会更好。”
容锁玉接过点头,“谢师叔。”
“不必言谢。”
陆珂道:“明日一早就去后山石室内闭关,门内事宜无需担心。现在有什么事需要处理么?”
容锁玉摇了摇头。
一别便又是七年,陆珂看着眉眼低顺的青年不由心一软。当年就是这人将自己从冰裂的湖水中救出,将他与师兄一同带出北域……
他想摸摸青年低垂的脑袋,但在快要碰到时,容锁玉身上却骤然弹出一道狠厉的攻击!
二人面色皆变,陆珂聚集灵力在掌中,渐渐化开那道悍然的攻击,“凶横。”
容锁玉闻言,立即面有愧色地低了头,“对不起,师叔。”
“无碍,”
陆珂轻轻甩手,顿了顿,他意有所指道:“但门内那日有几个迎你的弟子都被这法术所伤。”
称述句,没责怪的意思,就是直白地告诉容锁玉——你那个“心上人”很危险,不要轻易靠近。
容锁玉闻言恹恹垂眼,他现在不愿再分精力想这些了,他这几日已经想的够多了!
他披着夜色在紫霜竹林里走了许久,听竹叶徙靡,蹁跹落下,纷旋袅舞,他抬头,碎月覆面……再感受会儿,马上就要进石室了,再沐一沐植香。
待到心中纷扰消散了许多,他才回到昼眠听雨小楼,可方一推开门,他就感到了异样。
容锁玉立即警戒了起来,泯悲瞬息出现在手中,他冷冷盯着屋内案前那个高大的黑影,寒声斥道:“谁?!”
门中绝无人敢擅自进自己的小楼,况且竹林外分明有禁制!
借着门口泼洒进屋内的天光,容锁玉隐隐看到那人手在动,还有纸业翻动声……
这人在看自己留在桌上的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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