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念头在脑中升起。
他问:“他怎么突然呕血?在此之前,他还流了很多鼻血。你的诊断是无事。”
冯医师心道糟糕,这是来兴师问罪了!
他想要放松自己的表情,却有些失败。最终只能煞白着脸,低声答道:“属下不知……”
他硬着头皮道:“还请尊主责罚!”
江清尘眸光骤凉,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,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。
但凡有人对上这样一双眼睛,定会遍体生寒,呼吸停滞……
就算不看,光是在这人面前冯医师都觉手脚僵硬。
他亦痛苦至极,最终只能实言道:“属下确实可调理孕中妇人的身子。但……令正是男子,又为妖族,体质自是与人族大有不同!”
容锁玉如今脉象确实稳定,但突然呕血绝对是异事,可照他的经验更本看不出来!
“我只知经了这么一遭,令正的身体虚弱了许多,可腹中孩子却更加强健了……”
说到最后,声音几乎消失。
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得罪人!但冯医师探查不出容锁玉身上除此之外的其他异常,作为医师的职责只能说实话。
“但令正终究是妖族,属下也不知自己判断正确与否。若是想要弄清楚令正如今到底如何了,不如赶快找一位医术高明的妖医来!”
冯医师言至此,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他仗着这股堆积的勇气,一股脑将话却都说完了。
至此,空间内只有他粗喘的声音,余下再无。
虽然室内无声,但那股低沉冷郁的气压却愈发迫人,按得冯医师几乎要以额贴地……
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因为方才那番话死在下一刻时,男人却沉默地抱起了榻上沉沉睡去的人。
慕凡与黑泉守在外头。江清尘今夜气息有异,催的二人寻源而来。
来时,黑泉只远远瞧见一人浑身是血,却被尊主抱在怀里,惊诧万分。
能被江清尘纳入怀中的人只有一个,那就是卿云仙君。可若说这浑身鲜血的人是尊主捧在心尖的那位,又觉得不太可能……
黑泉:“但,但我看到那位大着肚子。”
慕凡:“……那准是了。”
二人是江清尘近属,近一年虽未见过几次容锁玉,但却知晓对方已经有孕了。
对于此时,二人乐见其成。
毕竟杀孽过重会影响道运与羽化之事,和平处世才是最佳。
眼看冷血淡漠,不理解人情世故的尊主渐渐的共情人间,二人心中自是高兴。
夫妻和睦,往后还有个不知生的像他二人谁的小尊主,想想都美满……但,如今突然出了意外,打乱了所有美好的幻想。
他们都这般诧异了,想来尊主与卿云仙君会更加痛苦难忍。
如此,二人不敢触怒,便静候在冯医师的屋外。
大概过了半个时辰,木门骤然被打开。怀中抱着个浑身是血的人的男人一出现,二人就低垂了视线,恭敬道:“尊主。”
江清尘面无表情地抱着人,他步履平稳,面容在天光下难以揣摩,只在路过黑泉时,淡声命令道:“去盘妖天的涤墨溪,将芽甜医师请来。”
黑泉领命,立即脚尖地点,飞身跃入了黑暗中。
江清尘继而又对慕凡道:“还需要药草。养本,固元,药效温和,金额随意,继续搜购……”
慕凡正准备应是,却听男人又道:“类似药效的药人也可带回,只是要关好,别叫人发现了。”
这个“人”自然是指的容锁玉。
慕凡心中凛然,随后领命离去。
江清尘带着容锁玉回到白玉寝殿,他将人温柔地放置榻上。
江清尘依旧没有给容锁玉施净身咒,只安静地注视着此刻苍白脆弱的他。
室内无光,只有惨淡天光依稀从窗上琉璃后泄出,却照的这人更加死气沉沉。
江清尘蹙眉,取了夜明珠放在了他枕边,以图让容锁玉黯淡的面色鲜活柔软些,但收效甚微。
暴涨的食欲,苍白的爱人……
江清尘垂着眼睫,眸色被掩。他的心脏中似有一柄利刃在疯狂搅动,将他摧得手脚僵硬,无法动弹。
记住他此刻浑身鲜血的模样,记住自己此刻心脏有多痛。
永远不要忘记……再也没有下一次!
一屋两人,一个缄默不言,一个无声沉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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