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慰藉长辈的女孩儿,同父亲祖母相处得一日比一日亲厚,终成了父亲心里正经的女儿。
父亲分给儿女的关心拢共就那么多,多偏了宝徽几分,难免忽视了自己。
照微心里,对她是有几分怨怼的。
六年间,姐妹同住一片屋檐下,相处起来只有虚假的和气。
既不是手足情深的姐妹,怎会急匆匆赶来吊唁?
而且,江宝徽又是从哪听来自己的死讯的?
父亲、祖母和弟弟知道了吗?他们是何反应?
江照微捏紧葱白的手指,又兀地松开,朱唇泛出一丝苦笑。原来在她心底仍旧耿耿于怀,纵是死后也不能免俗。
甚至暗自期待自己的死讯,能激起他们哪怕一丁点的波澜。
那厢,江宝徽已经亲手点了香供在案前,对着灵堂拜了又拜。
她对阿窈道:“我给长姐带了些贡品,劳烦你去收拾一番,也让我们姐妹俩说几句私房话。”
阿窈有些狐疑,想说些什么,就被带来的仆从架着推了出去。
江宝徽静静等了一会儿。
直到草庐再无动静,四下只余她一人时,才揩掉眼角的泪。
拿起黄色的纸钱,一张张烧了起来。
她像是对故去之人说话,又似在喃喃自语。
“长姐,你死得真不是时候啊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让大家彻底忘了你,再去死呢?”
“知道外面怎么说的吗?靖宁公府的儿媳不明不白横死慈恩寺。这话多诛心啊,你听听,好像你是被玉京发落至此,活活磋磨而死似的。”
江照微听着这些恶毒的话。甚至来不及感到愤怒。
她只关心一件事——
江宝徽什么时候和公府攀扯了关系?又为何会那样称呼应玉京?
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,渐渐浮现在照微的心头。
似冰冷透骨的雪,刺得她通身发寒。
江宝徽自顾自继续道:“今日我来了一遭,这些个流言就再也不见了。旁的人再提起,也只会说公府高义,连休掉的儿媳妇的丧事也包揽了。”
旋即她又勾起唇角,笑了:“不过么,我也得感谢长姐啊。”
“若非借长姐的东风,妹妹的名声怎么立得住呢?自今日后,提起靖宁府新夫人,旁的人只会称赞一句高义。哈,再也没人拿我是你妹妹说事了。那些老虔婆也休想再拿捏我。”
惊怒、悔恨、不甘……种种情绪一时涌起,震得照微四肢发麻,脑中嗡嗡作响。
果真如此……
若是她还活着知道了真相,只怕迟早、迟早会找这一家子人拼命。
把心中的话一气儿道尽,江宝徽顿觉酣畅淋漓,甚至微喘起来。
“长姐,你还真是好命。这偌大的江府,什么好东西都是偏着你,出身也是,嫁妆也是,连亲事也是……”
手里的纸钱燃烧殆尽,她终于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影:“不过如今看来,是老天爷也觉着长姐无福消受,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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