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表示,不必再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。归根到底,黄权逃或不逃都不足影响到他们的战略部署,如果逃了,那自然是一个意外之喜,如果不逃,也没有必要刻意追逐,该怎么打还是要怎么打。
沈哲子听到这里,也明白这些人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,认为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是心存侥幸,想要让敌人不战而走。
略一沉吟后,他索性从席上站了起来,行到地图前,用手指围绕合肥划了一个圈,说道:“假使王师锐猛,黄权是有可能畏战而逃,诸位对这一点,应该是有共识吧?”
众人见沈哲子还在纠缠这个话题,皱眉者不免增多,然而郭诵等人却知沈哲子并非为了面子而一味胡搅蛮缠的人,已经忍不住在思索沈哲子这个问题背后的深意。
“我想问诸位的是,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,该要如何应对?”
总算不再是黄权会不会逃这个问题了,但这个新的问题同样让人无语,逃就逃了,又该怎么应对?打跑了敌人,顺利收复合肥,这不就是他们此战的目的吗?难道这位驸马还想衔尾而追,一路打到寿春乃至于邺城,一战打垮羯胡?
且不说朝廷如今有没有这样的实力,就算只是收复合肥,其实仍然让人战战兢兢,担心羯胡会因此而大举南下,予以迎头重击。
而且,就算只是单纯的追击黄权,豫州军都做不到。要知道就算是收复合肥,他们也要依托濡须口到巢湖这一段水路,而且要赶在阴雨绵绵、羯胡骑兵不能大举驰援的当口。可是追击的话,就没有这种便利,而且越往北就会越危险!
所以,就算这一战得以全胜,也要有节制的求稳图进,不能盲目扩大战果,始终都要留有应对羯胡反击的余力。黄权逃或不逃都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,更何况追不追击!
“维周你要说什么,不妨直言。”
庾怿自然对沈哲子不乏信心,所以也尤其好奇沈哲子为什么要纠缠于看似没有意义的问题。
“黄权若逃,则是失地之罪。此人于虏庭要偏南而用,可知绝少所恃。如何能豁免罪责?如果诸位是黄权,被迫而逃,接下来该要如何做?”
沈哲子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表达的问题,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提出来,他也想了解一下在场众人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。老实说还是略感失望,大概是对合肥的得失与否胜负欲太强,让他们将太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战场上,包括庾怿在内,都没能将思路延伸到战场之外。
“孤师远悬,猝然应对,后继乏力,自然是难守弃之。不执于寸土得失,稍作隐退,及后再战。”
这是韩晃的回答。
而郭诵则沉吟道:“废城荒土,守之无益。不如掳民而归,何尝不是保全之策。”
这两人两个问题,恰恰点出了战争的核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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